上海十分之九的土地,终于有人为她写了一本书

 

似乎少有人提起,十里洋场之外,上海还有九成郊区土地。

花儿在风里谢了又开,孩子数着星星睡去醒来,风清云白,无从记载。

这本小书,偏要将桃枝削了笔,河边舔了墨,在田埂上做文章。

左邻右舍轮番登场,四时风光交相更替,

乡谚民谣唱着庄稼的兴衰,红白喜事画着生命的枯荣,

那是不同于万国建筑群的万种风情,

是沪乡。

——《沪乡记事》编辑推荐

 

 

6340平方公里的上海,外环以内的中心城区只占663平方公里。上海十分之九的土地、一半以上的人口,在郊区,在乡村。

 

上海的文化之根在郊区。张闻天、陈云、宋庆龄、宋美龄、顾维钧、傅雷、史量才、廖世承、潘光旦、张君劢……都从沪乡来。

 

然而,在世人的眼中,沪郊的过往及其上的生民,它的活色生香,都是模糊甚至隐而不见的。因为十里洋场的上海、国际化大都市的上海,让人目眩神迷,因为张爱玲、王安忆、陈丹燕笔下的上海,是城市的上海。

 

但星光闪耀的时候,稻麦一直在生长,河水一直在流淌。

 

一个土生土长的上海乡下人,有心想做一点改变。

 

他说:

我家乡的土地,曾经孕育出中国两个卓越的人,一个是张闻天,一个是傅雷,他们高洁智慧的灵魂,我以为在近现代的中国罕有其匹。所以我坚信这片土地上的风物人情是不同寻常的,因为只有健康丰润的母体,才能孕育出美丽的生命。

 

他就是南汇人沈月明,说起来,你可能对他有点点熟悉——

 

2016年春节,他写的《一本文庙老相册,竟记录了民国无名“女神”的一生》一文,成一时新闻热点。

 

在接受媒体采访时,他说:

我写“民国女神”,写乡土往事,都是想记录下那些纯真美好的人和事,那些久违的价值观和行为方式。

 

 

在生活·读书·新知三联书店出版社的邀约下,在师长、朋友、同学的鼓励下,他拿起了放下已久的记者老本行,采访父母、乡亲,查阅方志和历史资料,四处搜集民间谚语、儿歌、谜语,寻访旧日老物件,拜访文史资料收藏家。历时整整一年,终于写成10万余字《沪乡记事》。这本书,是第一本较为全面描写上海郊区历史、文化、地理以及人文风貌的纪实文学作品。

 

当沈月明把《沪乡记事》的篇章在微信公众号上连载时,好评纷纷,更有意外的收获。

 

他在《后记》中写道:

这种崭新的写作方式让我获益匪浅。比如人们告诉我周南线行经的大河是六灶港,那种蓝色的小野花叫阿拉伯婆婆纳,小龙虾出现在南汇的时间要早于1980年。很多人纠正我关于烧纸、伊选西瓜、芦粟的错误写法,可爱的老乡们还补充了很多有趣的南汇方言,比如“偷备兹”“困脱卯”。还有亲历者指出,开挖大治河并非如我写的那么浪漫,真实的劳动艰苦至极。所以你所看到的文本,很多读者已经“预审”过了。

 

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写作者,前辈作家也不吝赞赏之辞——

 

作家陈丹燕:

书中的“南汇记忆”是对上海历史文化的“拾珠”。沈月明以自己独特的感受讲述了城市与乡村的融合、疏离。有一种优美的、触痛的关怀让人印象深刻。

 

作家金宇澄:

再见旧时光,沪郊日落,不可道的乡野味道,速写的节日稻麦与缓慢的春天谚语,香气满溢……这些难忘的图画,是沈月明凝神回眸的上海乡间:“不知鹤乡是吾乡。”

 

 

现在让我们打开这本书,看看是什么吸引了读者的目光——

 

鲜为人知的历史

南汇这个滨海之地,从南宋以来盛产优质海盐,官办下沙盐场延续数百年。从南宋、元至明上半叶,南汇除了农业就是盐业。听听南汇地区那些老地名,感受一下那段煮海熬波的历史:新场、盐仓、六灶、三灶、大团、咸塘港、运盐河……

 

传承千年的民风民俗

喝了过门酒,女子就是过门新妇了,也叫“通脚新妇”,算自己人了。男家重要的节日和祭祀仪式,都会请过门新妇来吃饭。通常清明、七月半、十月灶、年夜香、周年(直系长辈的周年忌日),新妇都是要上门的。这样一顿顿来吃饭,也要付出代价。乡谚云:“黄狼皮野猫(豹猫)皮,过门新妇老面皮。”那是取笑的意思。

 

乡村奇事

约在1980年前,本乡部分中老年妇女有夏日裸身的习俗,上身完全一丝不挂,不过也仅限于屋前屋后小范围的活动,但其与左邻右舍都能坦然相对,无半分尴尬。

我们一众人来到水桥边。请神童男由新龙爷叔担当,当时他也不过十一二岁年纪,模样确也俊秀。可能紧张,主事者(我唤作阿奶的凤仙奶奶)教他的咒语被他念得磕磕巴巴,大家忍不住笑了。但壁姑娘还是请到了,众人回到主事者家的客堂里。在昏黄的电灯泡下,众人围聚在一张八仙桌前,屏息凝神,似乎要做一件惊心动魄的事。

 

瑰丽的民间文艺

日枷风,夜枷雨。枷里无星就落雨。(谚语)

“枷”是南汇乡人对日晕、月晕的俗称。看见日晕意味着要起风,月晕就是要下雨,而月晕之中看不到星星,那雨马上就会落下来了。

麦黄过顶桥。(谚语)

比喻麦子的成熟是一瞬间的事,短到只有走过一座桥的时间。

哭丧歌(民谣)

亲娘啦,

花开花谢年年来,

哪得望伲亲娘来?

化脱滩洋呒处寻,

要拿兹青铜镜子照亲娘,

转转思量欠兹娘。

……

 

田野的壮丽和神奇

及至暮春,拔茅针成为我们放学路上的乐事。所谓茅针,就是茅草花的花苞,约一两寸长,细而饱满。茅针嚼在嘴里是极嫩的,还有一点点甜味,也有青草的香气。手里攥着满满一把茅针,边走边嚼,便是不负春光了。

我们最爱玩一种叫“剥剥跳”的小甲虫。它全身黑而坚硬,头部和身躯间的关节非常强健。你把它翻过身来,它抬起头,几对爪子一阵乱舞,感觉翻身无望,就迅速地躺平,然后“剥”的一声高高弹起,“啪”的一声摔在桌上,这时它大抵能翻过身来。

 

令人垂涎的田间美食

螺蛳煮熟后和了汤端上,吃法就是用缝衣针拨掉盖子挑肉吃。这螺蛳经过盐水煮,露出水面的壳上有一层白白的盐花,烫烫地捉来,挑出其中大块的肉,小心塞进嘴里,满满是螺蛳原本的香味和鲜味。白灼的螺蛳,连肠胃的部分都是干净而白的,小的时候还会吃其最上面的一段,口感脆嫩,比螺蛳肉还好吃。

 

时代的记忆和变迁

我们生产队直到解散前都没有迎来脱贫致富的曙光。生产队最后置办的一件公共资产是一台十五寸的黑白电视机,安放在仓库场的一间小房里,算是竭尽全力为社员谋了福利。我在那间三面透风的小屋里看完了《加里森敢死队》,也看了电影《小花》。等到看完《姿三四郎》,没过多久,生产队就解散了。

 

淡然而有真味的文字

等到冬日的阳光变得过分温柔,我们站在岸上的看客感到一丝寒意时,水就只剩一尺半尺了。此时河里的大鱼们紧张起来,它们在水下焦虑地来回穿梭寻找出口,如子弹般划出一道道水线,留下浅浅的涟漪。而我竟然像鱼儿们一样紧张,急切想看看它们被捉出水面时的模样。

晚饭一过,夕阳伸手抓走最后一抹余晖,逃进黑夜里。宅上的人家,好像接到通知似的,握着蒲扇,踱着最轻松的步子,陆陆续续围拢来。那时也没有围墙,没有人招呼,各人只是自己找个位置,或者放下自己带来的小板凳,四下里坐了。彼此也不招呼,只管用蒲扇啪啪地打着小腿,不让蚊子有立足的机会。女人漫不经心地问个话,男人喏喏地撒一圈烟。

等野火伯伯讲到菩萨用净瓶里的甘露救活了人参果树,也该是告别明月清风的时候了。听众们如梦醒般站起身来,陡觉身上的衣衫已太过单薄。广阔的夜空星河灿烂。夜风已然很大,猛地一下把柳树吹得哗啦啦响。

 

令人莞尔的风趣

不过爷爷这个木工,并不擅长做考究的家具,以至于父亲年轻时学木匠,经常去其他师傅那里偷关子(偷师学艺)。爷爷不是没有擅长的活,但一般人不需要——他精于做横料,也叫寿材,好吧,就是做棺材。

如果你在20世纪80年代成长于城市,那么你吃的美味糕点里可能有我的劳动。我只是很遗憾地告诉你,我敲瓜子的时候并不很明白食品卫生的重要性,所以不会事先洗手,刚捉过青蛙也未可知。

 

 

为了出版这本书,沈月明千方百计寻觅故乡旧日的画面。通过浦东新区摄影家协会副主席吴慧全和民间收藏家冯建忠的帮助,他获得了一批珍贵的早年上海沪郊老照片。这使《沪乡记事》更加厚重、立体,也更具欣赏价值。

 

沈月明说,他很喜欢小老乡、2016里约奥运会冠军钟天使为这本书写的推荐语:

这本关于我的家乡的书,唤醒了我沉睡在心底的儿时记忆。在钢渣路上和小伙伴疯玩,说着最朴实的家乡话互相嬉闹,都是我最难忘的画面。非常幸运能读到这样的文字,不仅深深触动心底,更让我了解了一个不一样的家乡,从而对它的未来有了更多的憧憬和期待!

 

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,乡村不可以沉沦。民淳俗厚、百业兴盛、美丽宜居的乡村,是可靠的社会基石,也是每个人的平安幸福所系。

 

吸引年轻一代了解家乡丰厚的历史和文化,感受风俗、风物之美,藉以建设更加和谐美好的乡村,是沈月明写作《沪乡记事》的初衷。读过这本书,你一定会感受到他始终在比较乡村的过去和现在,始终在思索乡村可能的未来。这些思考和感悟,使《沪乡记事》超越了一卷普通的风物志,也超越了大部分的“乡愁”文学。

 

 

 

 《沪乡记事》
作者: 沈月明
出版社: 生活·读书·新知三联书店
出版年: 2017-7
ISBN: 9787108059277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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